新蒲崗八街﹕大有街、双喜街、三祝街、四美街、五芳街、六合街、七寶街、八達街。圖片應是膠花厰原址,未知是否拆卸後重建為紅A工厦 (圖片取自網絡)
有生之年‧茫然塵土夢 (7)
1967年初,發生船長開槍事件,只不過是風暴來前的預警,左派工人在工會支持和教唆下,圍堵船務公司。有工友在衝擊時,被警方毆打受傷將事鬧大了,工會組織了工人開「聲討」大會,船務公司在壓力下,終於向工會發出「道歉信」和同意工會提出的賠償。這場前哨戰的勝利,左派躊躇滿志,以為可以重演澳門事件。二、三月間左派磨刀霍霍,接着發生「城寨警民衝突和英坭厰事件」,以左派為主導,跟隨着國內文革鬥爭模式,揮紅旗讀紅書與當局和機構抗爭,驚醒了港英當局,開始加强防暴隊(PTU前身)的訓練。
----第二章----
警方因船務公司事件平息,沒有繼續追究下去...洪福來被打傷,在醫院躺了個多月,因為左肩近頸的位置受重擊,神經線損傷,左手的活動能力受挫,轉頭向左還感到痛楚。看來他是不能重操故業,本來他在船塢工作,收入可以支撐一家支出,現時不是工傷,沒有賠償,雖然工友們知福來是為敬叔捱了一棍,很熱心籌了些錢、船塢工會也送來「慰問金」,長貧難顧援助自然減少,日久了,人的意志亦消沉起來,開始酗酒尋醉「解脫」。福來嫂不得不到附近工厰做工幫補生計。向陽升了中二,幾次向爸媽提出輟學,她是福來家的唯一寄望,當然被父母反對,幸好子材每月發薪都拿大部份薪金回來,不過每次都與福來因受傷事,借故吵鬧起來。福來痛定思痛想重新振作,剛巧船塢工會人員來訪,問福來可否到工會當文書,薪金却少得可憐,福來覺得總好過閒坐家中遭人白眼,一口答應。
左派、和港英政府均看準了另一個機會..... 膠花廠的勞資糾紛,要給對方一個好看的。1967年5月6日是星期六,觸發這場暴動在新蒲崗大有街的膠花厰大門前拉開序幕。
5月6日是星期六當天,可苗和向陽有一個教育方面的研討會,早上回到北角的温書場地。她們在那裏温習大半年了,多少在人事和場地也開始熟落,亦漸漸接受場內的「哥哥姊姊」一些立場和看法。葉宇騰仍然是這個研討的主持人,他站在講台上﹕「港英的教育,是個下面寬上面窄的尖子制度,能夠讀得上大學的,都是精英才俊,讀不上的早便被掃入工厰和勞動階層去。要把握自己能讀得上,只有跟隨一個的標準『兩耳不聞窗外事,一心只讀聖賢書』,這是也就是『眾人莫企,眾事莫理』,是要我們不管政治做個讀書奴才,便容易管治.... 這是什麼的教育?」他停了停,環顧四週,語調高昂的說﹕「這是『奴化教育』!」
與會中,很多學生對奴化教育這個名詞感到陌生,葉宇騰進一步解釋說﹕「世界上最容易吸收知識和新生事物的一羣是誰?是你們和我們.... 學生!如果港英教育不用『奴化』政策,有知識有才幹的年青人很容易醒覺,所以.... 」他又停了停,笑笑的說﹕「毛主席說『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.... 』,現在,香港有些事正在發生,港英當局正與資本家勾結,壓迫工人階級,你們知道嗎?你們甘心被困在象牙塔內嗎?你們知道中華民族受到壓迫嗎?」台下嚅嚅議論,那一刻,可苗和向陽覺得很不自在,心想﹕「這個題目不對呀,明明是說教育方向和目的,怎會說起『政治』呢?我們是來錯了嗎?」她們不想影嚮別人,只好默默的坐着。
新蒲崗膠花厰,工友在大門前示威向厰方提出訴求,一羣羣的工人「自發」地來慰問膠花厰工人,一隊隊的左校學生,「不約而同」為示威羣眾帶來茶水麵包,他們一起翻開小紅書高聲朗讀,有人帶來紙筆墨即席揮毫,在大門貼上大字報,還有紅校學生當場演出文革紅衛兵歌舞「捨得一身剮,敢把皇帝拉下馬」.... 火紅紅的...